慧洪以禅论艺的美学意蕴

扬之水

文人墨客 ,强调心灵对外物的决定作用,不为物役而心 为物宰,通过直觉,顿悟本心 ,让生命之流活泼欢畅,以进入自由的人生境界。他们在咫尺之间,了悟对象机缘 ,以禅理悟绘画 ,以绘画悟禅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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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种看法显然过于牵强 ,第二种看法则忽设艺术真实与生活真实的区别。但无论前者还是后者 ,都只着眼于存在者本身 ,而未追问使存在者技昱示出来的存在—— 艺术家创构的意义世界 ,这才是艺术生命之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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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认为绘画创作应该是心手相应,意之所到就是画之所成 ,超越自身而进入意义世界。由于王维的绘画不滞留于“存在者”而为物役,充分地发挥了审美想象力,使之“意到便成”,从而“造理入神”,创建了 “迥得天意”的意义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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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古代山水画的重要特点之一,就是常常突破物理时空的限制,而追求一种心灵的时空,使生命向意义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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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维“雪中芭蕉”所创造的世界,不是一个外在于人的物理空间,而是与人内在一体的意义结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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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法眼”,是指彻见佛法正理之智慧眼,即菩萨为救度一切众生,能照见一切法门之眼,也称之为菩萨智。在禅门宗师看来,艺术家就应该具各这种“法眼”—— 烛幽发微的审美眼光,才能审视、领会、解释禅宗画与禅意画的“寓意”之所在。文人的禅意画,按景物与禅意之关系,可以分为“以禅入画”和“以画喻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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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出“以禅入画 ”,是以所描绘的景物组成一种禅境,表现他 “对境无心”、“无住为本”的禅意;而“以画喻禅”,则是运用对景物的构思,对 禅理作形象的释义,它与前者之不同,在于不是以描绘的景物去组成一种禅的境界,而是以描绘的景物(其景物是分散而缺乏有机的联系)对禅理作形象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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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允吉认为:“王维‘雪中芭蕉’这幅作品,寄托着‘人身空虚’的佛教神学思想。这种神学寓意的实质不论从认识论或者人生观来说 ,都体现出一种阴冷消沉的宗教观念 ,它的思想倾同是对现实人生的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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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认为:“王维此画的寓意在于倾吐内心对当时炽盛一 时的禅宗佛教的热情 ,表现了一种对于适意人生追求的执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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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指出,慧洪是从本体论的角度来评论王维画“雪中芭蕉”,而且是把王维“雪中芭蕉”作为例子来佐证他从审美创作的角度所提出的“诗者,妙观逸想之所寓也,岂可限以绳墨哉”的论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