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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1-7 0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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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丁芒的军旅诗中,有一股贯穿于字里行间的气,浩浩荡荡,磅薄乎天地之间。记得汉魏之际的著名诗人曹丕,曾提出过“文以气为主”的著名论断。作为文中之文的诗,自然也少不了作为作品之“主”的“气”。诗以气贯之,则有风骨神韵,古人所谓“神完气足,风清骨峻”者是也。丁芒诗中的“胸罗四海气如山”之气,不是别的,它正是我们民族历代相传的那种“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的浩然正气,也是人民军队在长期革命战争中所养成的那种革命乐观主义和革命英雄主义气概。有了这种气概,我们的革命战争,才能所向披靡,无往而不胜。所有这些,构成了《军中吟草》富于时代感的鲜明的倾向性。值得称道的是,这倾向性不是特别地说出的,而是从他创造的富有个性的诗的意境中,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的。“含不尽之意于言外,使人思而得之”,正是丁芒诗的魅力所在。
二、现当代著名诗人臧克家老人,评丁芒诗曰:“蓄积丰厚,大而不空”。一语破的,道出了诗人创作个性的另一特色。丁芒的诗词创作,特别是他的军旅诗,善于驾驭重大题材,以大笔浓墨,传神写意,创造一系列气壮山河的壮阔豪迈境界。比如,他写抗日战争的胜利:“百万英躯填破国,枪挑落日马头悬”(《纪念抗日战争胜利四十周年》),以崭新雄浑的意象再现了千百万爱国志士为挽救民族危亡而前赴后继、英勇献身的悲壮历史;同时又以无比自豪的情绪,讴歌了抗日战争的胜利,在读者眼前塑造了一尊历史性的英雄塑象。另如,诗人描绘苏北敌后战场:
敌军压境沉沉黑,破雾穿云一线红。闯路机枪呼急雨,攻城大炮震秋风。纵横战道成千里,壁立怒村几百峰。游击战争方一载,烧牛火阵已熊熊。
这首诗,题为《坚持苏北敌后》。诗人自注:“一九四七年初,国民党侵占苏北解放区,我军于除夕夜越陇海铁路,开辟苏北敌后战场……”。如果没有深厚的生活积累,往往全流于史实的韵语记录,或豪言壮语的空泛议论,毫无诗意可言。丁芒不愧为军旅诗的大手笔,他以写意之笔勾勒壮阔境界,渲染战争的恢宏场面;又以细腻的工笔,摄取战争进程中的片断镜头,虚实结合,大小映衬,化抽象为具象,声情并茂,诗意盎然地表现出当年那场坚持苏北敌后战争的威武雄壮的历史活剧。他的诗,洪钟大吕,铁板铜琶,传达出了风云色变的时代主旋律。在丁芒谱出的豪吟雄唱的军歌声中,使得那些满纸失落感、绝望感的所谓生命意识的哀歌,以及“为赋新诗强说愁”的形形式式的时髦雕虫小技,更显得有气无力,面如死灰。
三、丁芒的诗词创作,还创造性地继承了前人在注意构思谋篇的同时、精心锤炼语言的传统。他的作品佳句迭出,耐人吟味,不忍释手。请读一读这些令人耳目一新的诗句:
不使乡亲惊好梦,茅檐坐待早霞红。
——《天亮庄》
才饮中流三掬水,前锋已报下繁昌。
——《繁昌渡江战》
人踏水田影踏天,流云缝里缀花边。
——《水田行军》
砍关小袭霜锋紫,绝路围歼浩气玄。
——《纪念抗日战争胜利四十周年》
马蹄裹布飞龙影,人臂缠巾袅白烟。
——《除夕夜越陇海》
桥颠马足腾惊笑,浪打戎裳湿浩歌。
——《船桥夜渡》
类似这样的诗句,在丁芒的《军中吟草》及其他题材的诗词中,俯拾皆是,这里就不再一一抄录了。这些令人过目成诵的诗句,就是中国诗歌美学中所称道的“警句”。警句出处,可以使诗篇如“石蕴玉而山辉,水怀珠而川媚”那样熠熠生辉,所谓:“立片言而居要,乃一篇之警策”。这就无怪乎像杜甫那样的伟大诗人,也在做“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孜孜追求了。
丁芒的大家风范,还表现在他对旧体诗形式上的不断探索。这主要表现在他对散曲艺术的继承和创造,尤其表现在“自度曲——自由曲”这一新形式的创新实践。丁芒吸收了元曲的套曲、带过曲、小令的大小由之、歌颂暴露美刺兼用、语言本色、雅俗共赏的艺术经验,有意识地打破了固有曲牌的限制,和曲律过严(如平分阴阳、仄别上去)的束缚,创造出一种既具散曲形式神韵,又吸收了古风、乐府、歌行、民歌民谣乃至半格律体新诗的某些优长、名为“自由曲”的形式。这种“自由曲”,可长可短,自由活泼,更适合表现当代生活。丁芒从美、刺两个方面都作了实践性试验。写得较多的是讽喻题材,从《华筵颂》,到近期写成的《宠狗风》,共二十四篇,似匕首,如投枪,凝聚着一腔义愤、集中掷向当前社会积重难返的种种腐败现象。他以漫画的手法,勾勒诸般丑恶世相,刺官僚,揭阴暗,嘲市侩,讽淫邪,笔锋犀利,痛快淋漓。这叫做“揭示痛苦,引起疗救的注意”(鲁迅语),微言大义,用心良苦。惜乎行文稍嫌直露,如能少一些严词指斥,多一点幽默暗示,寓褒贬于意象意境之中,那效果或许更好一些。
丁芒兄老当益壮,才思奔涌,灵感兴发,青春永驻。在此《丁芒诗词曲选》和另一本《丁芒新诗选》同时出版之际,我不认为是他诗歌生命的一次总结,企盼着他有更多的浩歌雄唱的新旧诗歌和幽默犀利的散曲、自由曲,源源问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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