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瓯北诗话》看赵翼的诗学思想

扬之水

在复古思潮和考证学风牢笼诗坛的乾嘉时代,诗歌创作在尊唐尊宋中徘徊,以袁枚和赵翼为代表的性灵文学思潮重视抒写 性情,赵翼尤其提出诗歌的发展要靠创新,给沉闷的乾嘉诗坛吹来了一股清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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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学家特有的历 史发展观使赵翼能从才人代变与诗随境变的角度整体观照 诗歌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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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嘉时代, 神韵说余响犹在, 性灵、肌理、格调三说并行,以沈德潜为代表的格调派主张“不读唐以后书”, 复古倾 向尤为明显。赵翼反对分唐界宋, 称宋代的苏东坡“继李、 杜后为一大家也”, 同时对南宋的陆游、明代的高启等唐以后诗人也同样予以很高的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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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对复古, 反对荣古虐今, 认为随着时代的不断变化,纵然古代诗歌已经有了厚重的积累, 诗人们仍然可以通过创新推进诗歌向前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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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翼认为诗文随世运而变,这是诗歌受历史 发展制约的历史唯物主义观点。    赵翼能将诗歌史上的作家及文学作品自身发展作科学的整体的观照, 以体现他厚古不薄今,文学随世运演变进化的诗学思想, 通过对中国古代诗歌史的勾勒, 通过对文学随“世运”而变的阐述, 充分体现了他作为史学家兼诗人的独特眼光, 这是他的诗史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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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瓯北诗话》反复讲才、气、情这三个概念, 可以看作是对诗人创作主客观条件的论述。诗人欲自成一家, 必须先有这三个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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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有先天之才和后天之才的区分。先天之才指像李白那样可望而不可及的天马行空、飘荡不羁的天才,即是才思、才华; 后天之才指通过学习与培养所获得的腹笥之才, 诗人可以通过自己的勤奋来换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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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翼在欣赏大才的同时, 并不排斥学问,诗歌不仅需要天赋与激情, 而且也需要书卷气,正是那浓郁的书卷气加重了诗歌的文化涵载量。由此, 我们也可以看出赵翼对以翁方纲为代表的肌理派的修正, 肌理派主张以学问为诗, 堆垛学问, 将作诗这种艺术的思维活动简单等同于学问, 而忽视了艺术天赋的存在。针对这种情况, 赵翼提出了“才分”的重要性, 同时也肯定了肌理派的合理部分, 即诗歌也需要学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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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瓯北诗话》中专指豪健英杰之气。其实是要求作诗应当像作战一样有一种气势, 并通过各人不同的气势来塑造独特的风格。当然这种“气”不是想有就有的, 而是经过长期的创作的积淀形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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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指性情,性灵, 是性灵说的主要内涵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