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岁月无多

秋日蔷薇 · 发表于 2013-6-22 22:37

今生岁月无多

文／秋日蔷薇

   早上洗漱完毕，凌兰对镜梳头，又痛心地拔掉了额前几根长长了的、显眼的白发。不由自主地哀叹了，自言自语地说：“岁月不多，老之将至呀！”
   今年暑假，凌兰参加学校教职工体检，医生告诉她尽快去其他医院进行复查——子宫情况有点不正常。听到这个消息，凌兰的心里就咯噔了一下——“天呀！别是子宫癌呀！”
   到省城一家一流的医院妇产科专家病室做了一个全面的检查，活检结果出来了——子宫癌！虽说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凌兰还是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她突然感到天旋地转，眼前一阵发黑，当时就晕倒在医院妇产科的走廊上。
   我见到她的时候，她躺在白色的病床上。见我进去，她试图坐起来，我连忙碎步跑过去将她按在床上。我有意识地仔细端详她的脸——一夜之间似乎变了一个人——眉宇间一个深深的“川”字，眼圈发黑，目光灰暗，一脸的绝望。平日里谈起诗词歌赋时，那张意气风发的脸不见了；上课面对学生时，那双神采飞扬、会说话的眼睛不见了。我真的好生心痛！
   良久，我没有说一句话，她也只是默默地望着我。我感觉自己喉咙发涩，发酸，我担心自己忍不住流出泪来。于是，我站起身，准备离开病室。我不敢正视她的眼睛，只是伸出手，紧紧地握住她的手，随即转过脸径直夺门而去。我跑进洗手间，痛快淋漓地抽泣了好一阵，才擦干眼泪走出医院大门。
   那些天，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白天总在回忆我和凌兰同窗、又同事相处的那些日日夜夜。没想到转眼都是“奔五”的人了，在这个时候生生地遭遇病魔。掐指算来，在这个纷纷扰扰的尘世逗留的岁月真的不多了。就算能活到八十岁吧，也就三十多年了。这三十多年的时间，真正能自己支配、自由支配，真正属于自己的时间还有多少呢？为生计奔波，为子女忙碌，甚至还要为孙辈操心，况且人老病痛也渐渐多起来，也许哪一天突然就躺在床上起不来了——天呀！真的不敢继续往下想！还有多少事情没做好呀？曾经的梦想还只是一个梦。最可悲的是，人到中年居然还要为婚姻、家庭纠结！还要一个人孤独无依地四处漂泊！
   白天行色匆匆地走在街头，偶尔看见一对挽着胳膊、温婉低语的情侣，抑或夫妻，心中似乎有一种无可名状的酸楚，又似乎觉得不可思议的好笑，更会莫名其妙地去怀疑猜测——他们难道是真的这样恩爱，如胶似漆嘛？
   走在午夜的街头，遥望高天的星星，觉得好奇怪、好心痛。突然间一颗流星划过，我会突然惊疑——这莫非就是我，抑或是你的消失？
   是呀！谁不是呢？我们每个人就是一颗流星。如果在滑落的瞬间能够被人注意到你的光彩夺目，这也是你的一种幸运。其实，许许多多的人，真的就是默默地来，又悄无声息地离去。无声无息，不带走一丝云彩。
   再次见到凌兰是在她的遗体告别仪式上，我千里迢迢请假赶回老家就为见上最后一面——虽说再也不能说上一句话，甚至是给对方一个鼓励、安慰的眼神。
   一个热情似火、**澎湃的生命就这样消失了，我们还有什么好感慨、幽怨的呢？我摸摸自己的脸，还有感觉，证明我还活着。我下意识地提醒自己，今生无多的岁月，自我珍重吧！争分夺秒地工作、学习、积累，朝着自己的梦想前进，不断成就自己；多做对他人有意义的事，在忙碌的工作中充实自己，在给予别人热心帮助中快乐自己，无怨无悔。
   无多的岁月，有限的空间，只要生命还属于自己就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