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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随笔:小城记事二则
(2014-10-13上午9点半)
1.
10月12日中午,从“小商品批发”出来,二道街口那,公管处楼下。一老鞋匠,俩来掌鞋的,其中一个是跟班的。
老鞋匠,黑黑的脸,一年四季躲在这背阴处,还晒黑了。不,是风吹黑的,黑胖黑胖的脸,比黑皮鞋还憨厚,还耐寒。
他稳墩墩坐在那,一招一势,在给一老汉粘胶皮掌子。等候胶水凝固的时候,他们唠起了田家窑。风大,我听着像是“前进窑”,就凑近,反复细听,应是田家窑。
一扬手,锉刀一指城北。他说,田家窑那,现在一个个大坑,再早烧窑留下的。满洲国时候,小日本都去那拉砖。那烧青砖,这城里的小二楼、青砖房,都那烧出的。那时候,就那出青砖,家家都烧砖。那窑头,清朝时候就有,用现在话说,那就是天窑。
他这一席话,我茅塞顿开,我现在收藏着一块雕花青砖呢。是2010年拆迁时候,弄来的,原来,它产自城北田家窑。
北呼兰城,乳名叫北林子,那曾是一座充满青砖的小城。
2012年6月,我住院的时候,同病房的一个老汉,铁路退休的老工人,张清芳。据他说,绥化城东北,红旗管理区那边,也有砖窑,可能叫瓦盆窑,原来一个大坑,后来填死了。那村子也改名字了。
田家窑,具体在哪?今天我还要去问那鞋匠。因为,砖窑取土,所造成的“坑塘文化”是一个城市的母体,能看出许多大变迁。
2.
很快,半袋烟不到,胶皮掌子凝固住了。他开始削毛边儿,三下两下,“飞出来的”胶皮嗤嗤落地。那刀子,修脚刀子大小,飞快飞快的。
最后,后跟那抿了一滴子胶。那看客说少了点吧,再挤上点啊。
他说,你看,东边小胡同里,有卖胶水的,一大堆人疯抢,都是假的。这小市场里就有,两块钱一管,看着都一样,不好使。有的那个一挤,就跟眼泪似的,一嘀嗒。就是不挤,盖盖儿在那搁着,它也飞。咱这,瞧,开着盖,都不飞。
他说,咱这有专送的,粘鞋专用胶,打个电话就送来。送给我4块钱,我这外卖5块。那冒牌货,甚至空管都回收,回去再灌。看着是那包装,里头掺假了,就和烧酒一样,有30度的、50度的、70度的。闻着也有酒味,好了能有三十度,低度啊。
那白毛老汉追问,不用打钉子么。鞋匠说,不用钉钉儿,鞋后跟空膛的;现在都粘鞋掌子的,哪有钉子的活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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