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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记:拔罐儿
(2014-9-22晚7-9点)
1.
9月21日晚9点了,我和三弟去铁子饼铺,小酌。三弟奔波了一整天,他啊只两顿饭。晚上饿红眼了,就跑厨房逮个凉馒头;半下晌我买回来的,就近,在气象胡同买的。他和我有些僵持,为了缓解兄弟关系,我招呼他去喝酒。
我俩去的很晚了,眼瞅着就要打烊,可接待也不可,模棱两可之间我们落座。三弟不擅豪饮,我也只是小酌,他指责我量不大。我驳斥他:“酒这啥好东西,喝,就是图个痛快,比拼喝的多寡,没一点用。”
老板娘终于夹包走了。老板是个麻脸,喝了烧酒,脸红脖子粗。一脸麻子,发展成大疙瘩,最后是一脸坑包。不知哪一句,勾起了话题,哦,是这句,原来这店叫“震三鞭”。关于此话题,姑且不提。麻脸盘下这店俩月了,原来他在包头那边混的,上灶,当厨子。
我说,咱这边是炒菜,关内一些地方流行烩饭,和盖饭还不同。山西那边,实行炒,什么都可以炒,炒米,炒饭,炒饼,炒面。
麻脸说,内蒙那边没正经菜,都小盘,如大碗口,一个土豆就能装满,哪像咱们这地三鲜啊,一大“鱼池”。俺这,把那种长形的,鲤鱼大的大瓷碟子叫鱼池。
东北的满族早已汉化,而内蒙一带,还保持着浓重的蒙古风情。草原文化和呼兰河这边,还是很大不同的。
麻脸说,蒙古人不会打面条卤,就请他去帮忙。不过,鄂尔多斯、海拉尔那边,消费高,那边人有钱,趁个几十万算是穷的。海拉尔小吃很贵,回来这几天,三弟连声说绥化的便宜。
那地方吃的喝的,贵!他俩似乎找到了切入点。就这样,我们闲谈起来,我了解到一些满蒙习俗的差异。
2.
我说,猪肉最能见证水土了。
麻脸说,包头那边,猪肉干巴巴,没味,跟冻猪肉似的,发柴。咱们这边猪肉,香啊,切开膘见油,油汪汪的。腰盘,精肉,里脊,都入味。猪肠子咱这边的,烀了,有“葬腥味”,清香味。可他们那边的,猪肠子,“辣齁”,呛人。
三弟说,咱东北猪肉炖什么,什么香,尤其那四大炖,天下独绝啊。
麻脸说,蒙古那边,市场上,羊肉就跟咱这边卖猪肉似的,成扇的挂着卖。不过,羊肉是香——啊,但不贱乎,三十多块钱一斤,还有那什么羊的,四十多一斤。具体是什么品种的羊,他使劲白愣眼珠子,也没能想起来。
三弟说,那疙瘩羊肉香在哪呢,吃的是山坡草啊,水分小。羊的嘴臭,能直接啃到草根,啃地皮,对草原破坏性大。老牛的牙不如羊,只能捋,捋草尖,嫩的水稗草。羊捋捋lvlv过的,有膻味,牛不吃。老牛那东西,最干净了。
3.
麻脸说,包头那地方,吃豆腐用秤钩子钩,论斤称,江苏那边就这样。
我说,那是石膏豆腐,硬如砖头子。那地方水土碱性大,就喜欢吃硬东西,这水呀,能造弄人。
三弟说,比方说咱绥化这块平原,北林区这边,女人就比较漂亮,而安达那边,盐碱地,碱度大,女人比绥化就差一些。这当然体现在皮肤上。海拉尔,草原啊,女人就比鄂尔多斯就强一些,那边大沙漠啊。皮肤嫩滑白皙与否,能看出那地方的水土。
麻脸说,蒙古女人能喝酒,比咱们这边的壮实。
4.
从铁子饼铺出来,回来道上,醉意熏熏,小城好宁静。
三弟说,山西人长的拔罐儿。比如说个头不太高,黑,瘦,有的女人煤渣子脸。
我反问,“拔罐儿”何意?他说,就是磕碜。那磕碜到啥程度,我追问。
他说,长相像车祸现场了,需要回炉重造了。长的很科幻,很抽象了。长的拖慢网速,太耗内存了。还没有进化完全,长的很野兽了。
我不信,那岂不是太攋玄,太拔罐了吧。
事后,我反复琢磨,“拔罐儿”,这个词应赋予它丰富的内涵,至于如何下定语,暂没想好,暂且作为以上聊天的中心语。不过,我推想:拔罐儿现象,可能是水土问题,是地域文化差异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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