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文合为时而著 ---唐新乐府运动与唐诗改革简介 一 何为新乐府运动 初唐时期曾经发起一场诗歌革新运动,中国文学史上称之为新乐府运动。这场运动由唐代诗人 白居易、 元稹、张籍、王建等所倡导,主张恢复古代的采诗制度,发扬《诗经》和汉魏乐府讽喻时事的传统,使诗歌起到“补察时政”,“泄导人情”的作用,强调以自创的新的乐府题目咏写时事, 故名。所谓 新乐府,是相对古乐府而言的。宋代 郭茂倩指出:新乐府者,皆唐世之新歌也。以其辞实乐府,而未尝被于声,故曰新乐府也。(《乐府诗集》),明代 胡震亨说:乐府内又有往题 新题之别,往题者, 汉魏以下,陈隋以上乐府,古题唐人所拟作也;新题者,古乐府所无,唐人新制为。 二 新乐府运动的口号 新乐府运动提出的响亮口号是: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文章合为时而著。这既是古训,又是历代文人富于历史使命感的一种集中概括。“为时而著”的“时”,即时代之意也。“为时而著”,对于读书人而言,它意味着自己对时代的一种关注,对现实社会的一种关切,对改造社会、促进社会进步的一种责任和使命。古往今来,做到“为时而著”的虽不乏其人,但可以肯定地说,更多的是虽有“为时而著”之心,却未必有真正的“为时而著”之“文”。究其原因,就在于要想真正做到“为时而著”,就必须倾听时代的足音,呼吸时代的空气,把握时代的脉搏,让自己的心合着时代的节奏一起跳动,真正用心去感悟时代、体验时代,为时代而唱。 “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这里包含两方面的意思:一方面是反映时事,也就是《秦中吟序》所谓“贞元、元和之际,予在长安,闻见之间,有足悲者,因直歌其事”。另一方面是为现实而作,也就是《与元九书》所谓“裨补时阙”。反映的事情不一定是时事,但目的是为了现实。杜甫一生写了许多面对现实、讽谕时事的作品,但他没有提出为时事而作的主张。白居易继承了汉乐府“缘事而发”的现实主义精神,从中唐的社会现实出发,提出“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的主张,是对现实主义诗歌理论的一大贡献。 三 新乐府运动诗的特点 新乐府运动唐诗诗的特点是:自创新题,歌咏写时事,体现汉乐府的 现实主义精神。 四 新乐府运动产生过程 唐朝贞元、元和之际,广大地主 士大夫要求革新政治,以中兴唐朝的统治。在这股浪潮的推动下, 白居易、 元稹等诗人主张恢复古代的采诗制度,发扬《诗经》和汉魏乐府讽喻时事的传统,使诗歌起到“补察时政”,“泄导人情”的作用。白居易在《与元九书》中提出:“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在《 新乐府序》中全面提出了新乐府诗歌的创作原则,要求文辞质朴易懂,便于读者理解;说的话要直截了当,切中时弊,使闻者足戒;叙事要有根据,令人信服;还要词句通顺,合于声律,可以入乐。宣称要为君、为臣、为民、为物、为事而作,不为文而作。 白居易、元稹等诗人或“寓意古题”,或效法 杜甫“即事名篇”,以乐府古诗之体,改进当时民间流行的 歌谣,积极从事新乐府诗歌的创作。白居易的《新乐府》五十首和《 秦中吟》十首,元稹的《田家词》、《织妇词》、《和李校书新题乐府十二首》,是他们的代表作。 张籍的乐府三十三首以及《野老歌》、《筑城词》、《贾客乐》等诗歌,反映了战争给人民带来的苦难,揭露了统治者对人民残酷的剥削和奴役。王建在《水夫谣》中描写了驿船纤夫的悲惨生活。《田家行》、《簇蚕辞》则揭露了封建赋役的残酷。 李绅曾作新题乐府二十首,惜已无存。他的《悯农》诗二首:“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已成为千古传诵的名诗。 五 新乐府运动的发展 新乐府运动诗歌,至 杜甫而大有发展。杜甫善于用乐府诗体描写时事,所作如《兵车行》、《 丽人行》、《悲陈陶》、《哀江头》等,“率皆即事名篇,无复依傍”( 元稹《乐府古题序》)。 元结、 韦应物、 戴叔伦、 顾况等人,也都有新题乐府之作。元结还提出诗歌创作应“极帝王理乱之道,系古人规讽之流”(《二风诗论》),使“上感于上、下化于下”(《 新乐府序》)。他们可说是新乐府运动的先驱。 新乐府运动是贞元、元和年间特定时代条件下的产物。这时, 安史之乱已经过去,唐王朝正走向衰落。一方面, 藩镇割据,宦官擅权,赋税繁重,贫富悬殊,蕃族侵扰,战祸频仍,社会生活各方面的矛盾进一步显露出来;另一方面,统治阶级中一部分有识之士,对现实的弊病有了更清楚的认识,他们希望通过改良政治,缓和社会矛盾,使得唐王朝中兴。这种情况反映在当时的文坛和诗坛上,便分别出现了 韩愈、 柳宗元倡导的古文运动和 白居易、 元稹倡导的新乐府运动。 新乐府运动的精神,为晚唐诗人 皮日休、 聂夷中、 杜荀鹤所继承。皮日休的《正乐府十首》和《三羞诗》,聂夷中的《公子行》,以及杜荀鹤的《 山中寡妇》、《乱后逢村叟》,深刻地揭露了唐朝末年统治者的残暴、腐朽和 唐末农民战争前后的社会现实。 元和四年(809), 李绅首先写了《新题乐府》20首(今佚)送给元稹,元稹认为“雅有所谓,不虚为文”,于是“取其病时之尤急者,列而和之”,写作了《和李校书新题乐府》12首。后来 白居易又写成《 新乐府》50首,正式标举“ 新乐府”的名称。白居易还有《 秦中吟》10首,也体现了同样的精神。新乐府作为诗歌运动,其创作并不限于写新题乐府。当时 张籍、王建、 刘猛、 李馀等人,既写新题乐府,又写古题乐府,都体现了诗歌革新的方向。 元稹原与白居易、李绅约定“不复拟赋古题”,后来见到刘猛、李馀所作古乐府诗,感到“其中一二十章,咸有新意”,于是又和了古题乐府19首。虽用古题,但或“全无古义”,“或颇同古义,全创新词”(元稹《乐府古题序》),其实质、作用与新乐府是一致的。 白居易在《与元九书》、《 新乐府序》、《寄唐生》《伤唐衢》、《读 张籍古乐府》等诗文中, 元稹在《和李校书新题乐府序》、《乐府古题序》等诗序中,阐述了新乐府运动的理论主张。所谓“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与元九书》),“为君、为臣、为民、为物、为事而作,不为文而作”(《新乐府序》),明确提出了新乐府运动的基本宗旨。所谓“救济人病,裨补时阙”,“上以补察时政,下以泄导人情”(《与元九书》),“风雅比兴外,未尝著空文”(《读张籍古乐府》),强调了诗歌的社会功能和讽谕作用;所谓“ 惟歌生民病”(《寄唐生》),“但伤民病痛”(《伤唐衢》),“ 讽兴当时之事”(《乐府古题序》),反对“嘲风雪、弄花草”(《与元九书》),是主张诗歌要有社会内容,要反映民生疾苦和社会现实弊端。所谓“根情、苗言、华声、实义”(《与元九书》),“其辞质而径”、“其言直而切”、“其事核而实”、“其体顺而肆”(《 新乐府序》),“非求宫律高,不务文字奇”(《寄唐生》),则是要求诗歌的形式与内容统一,为内容服务,表达直切顺畅,让人容易接受。这些诗歌理论,一反大历以来逐渐抬头的逃避现实的诗风,发扬了《诗经》、汉魏乐府和 杜甫以来的优良的诗歌传统,是具有进步意义的。 六 新乐府运动对现实的启示 时代进入21世纪,中国在飞速发展,世界瞩目。与此同时唐诗宋词作为国学也在重新兴起,爱好者遍布大江南北。一场复兴中华民族古典文化运动正在华夏大地蓬勃发展。作为传统文化的中华古典诗词唐诗宋词的继承与发展摆在我们面。新乐府运动对于我们怎样传承、发展和创新具有重要的借鉴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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