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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杨逍 于 2017-3-6 20:58 编辑
以為自己不會再談詩或者關於詩的理論,因為有許多年,自己給的任務是忘掉它。
大學裏要學許多課程,一大半的書名就帶“論”,何況講師教授的看家工夫就是“論”,那會兒主講“史”的基本是助教,地位似乎更低一些,也不大能夠吸粉。許多課程是考完即可以還給老師的,比如修過的圖書館管理兼版本學的書目以及西方小說流派等等,因為不喜歡;有一些比較難還回去,尤其是關於中國古典的文論,因為它們當時是太有迷惑性了,“挖到寶”是其時真實的感受。
畢業前夕,跟老師喝酒神侃,談及未來的職業和自身興趣所在,古典但相當開明的老師哈哈大笑,他說:大學教的,就是用來讓你們忘的——應該忘掉它,忘不掉的才是你們用得著的。
忽然間明白,在校期間突然中止了寫作,其實就是那些文論作的怪。比如王國維,他說主觀之詩人、客觀之詩人,就曾讓我相當糾結,是導向自己內心任性好呢,還是行萬裡路多閱世?兩者都好,於是,索性在十字路口坐下來不走了。
每一款文藝理論,都是高明的,同時,也都有一款同樣高明的相左的說辭就在那裡。就如同人生,廟堂有多高,江湖就會有多遠;志在天下何掃一屋,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好在這些人生和理論,不是科學,不是規則,不是人人都必須遵守或遵從;它們僅僅提供可能性或過去式——而你的任務,是先把它們讀懂,然後忘掉。
必須忘掉。當其無,有器之用。
討打先生是大論理家,跟大理論家有質的不同,不只是詞序顛倒那麼簡單的區別。
作為韻學太帥,他必須否定平水,因為他喪失了方言,也必須否定新韻,因為他普通話實在蹩腳。
作為詩人,他必須強調詩心,因為只有詩心是看不見的,方便顯擺並逃跑,更因為他實在沒有詩心,除了抖抖“韻”,就是抖抖暈。
學韻,韻學,也是多少做不成詩人的詩人堂而皇之的好藉口啊!仿佛討打先生之流總是生不逢時。於詩,平水未破新韻不立,讓他怎麼做詩呢?白白浪費了作詩天才,本來,他應該是多麼偉大的詩人呀——都是韻害的!於生,共產未來資本未去,既不能躺著就把香的吃著辣的喝著,也不能住了房不供貸領了工錢不干活,本來,該是多麼愜意的生活啊——都是主義害的!
你說,這能不是討打麼?
沒見過寫一個詩把平水106部寫光了的,也不可能有一個詩用盡新韻十四五六七八部。
真能寫詩的,以律絕為例,多則五個韻字,少則兩個,就妥妥地把詩寫了不是?管他十四五六七八單八零六部怎麼整合怎麼拆分,總拈得出兩個三個四個五個能押韻的出來,夠了。計劃生育的年代,娶三妻四妾你只能生一個,倘那一個都生不出來,問題出在你身上,太帥無能,大師更不能。
說i、er、ü吧,歸為一堆當然不是討打先生的錯。然而但是,跟作詩有什麼打緊,沒規定必須i、er、ü各選一個幾個串著用啊!以字數最少的er為例,有“兒”有“而”,夠作一個絕句了!關十四部十七部何事?討打!
討打先生看過來,是驢子是馬就在這裡,“兒而”為韻,有種弄個絕句出來。
或者,用你討打的高妙論理,證明你真的只是一匹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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