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风吹树吟 于 2014-8-10 10:24 编辑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
我却用它寻找光明。 —— 顾城《一代人》
听说英儿最近愀然去世了(见8月4日《成都商报》)。这个与顾城、谢烨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女人,在93年10月新西兰激流岛上,顾城杀死妻子而后自杀,而处于漩涡中的女主角——亦一直被称为“第三者”。惨案发生后,她一直隐居在澳大利亚悉尼。随着她的离世,一个时代将远去矣。
如果不是这位被叫作“英儿”的人逝去,我几乎早已忘记了顾城,忘记了那场悲剧,忘记了那曾让无数人痴迷的朦胧诗。想必,有许多人与我同感。如今,英儿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那曾经的爱与恨都化为青烟,归为尘土。我曾经读过顾城的诗,他们早已走了,而我们还活着。
除非是很传统的文学爱好者或研究者,或大学文科就读高层次,一般人很难懂得朦胧诗的意义。我的大学时代,朦胧诗的黄金时期早已过去,但余威尚存。那时,会写几句诗依然是值得骄傲的事情,就如同男孩会打篮球、弹吉他,女孩能拉提琴、绘画。今天再回忆那些时光,虽然不后悔,却感觉有点可笑,很是幼稚。写写心中的花前月下也就罢了,连吃喝拉撒睡都入了诗,即使再有诗意也是可笑的。其实,这也怪不得他们呀,那是个没有网络、电影极少、电视不普及的时代,我们总算还能从录音机里听到港台的流行音乐,而他们连这些都少有听到,因此诗歌几乎成了唯一的心灵寄托。
当年的诗人们,在文学青年们的心中是神圣的,近似于不食人间烟火。试想,能写出那么富有哲理的诗句,不是哲人又是什么呢?所以,连顾城的犯罪,当年在大多数诗歌爱好者心中却成了充满诗意的悲壮。记得曾看过一些文字,那些犯罪被描写得已经不像犯罪了。现在想来,那种崇拜是多么的可悲。不过,想一想昔日对诗人的追捧,和今天追星族的疯狂似乎没有太大区别,今天很多人追捧的女神啊、男神啊、玉女啊什么的,到最终似乎没有几个不让我们大跌眼镜的。诗人的神圣,其实只是体现在他的诗歌里。到了现实中,他们还得生活,也有七情六欲。而面对一些最基本的伦理道德,他们的把持程度甚至还不如我等凡人呢。所以,只须记住诗人的诗句就可以了,其他的,没有必要太执著,越执著就越失望。对待诗人如此,对待其他人亦是如此。
今后的人们,大概,除了很铁杆的粉丝,恐怕已经不再有谁记得他们,为顾城唏嘘了。当然,也不排除会有人将他们的故事写成小说或拍成影视剧(收视率、赚钱等因素),那是另一个范畴的事情了,毕竟这些诗人的历史影响力、文学影响力还是没法和徐志摩那一代人相提并论,更是无法超越中国几千年文学史上的圣人。他们的三角恋情在今天会有人感兴趣吗?在我看来,至少太血腥、太暴力了些,远不如民国时诗人们的“浪漫”有人气。所以,还是让那些并不值得夸耀的往事随着“英儿”的逝去随风而逝吧,只留下一些值得记住的诗句,让喜欢诗的人回味,让偶尔想引用几句的人随手拾起。除了反思,就当是一个时代的祭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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