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已去,三春回暖,踱步於贛江之畔,俯仰在滕王之閣,一江景麗,兩岸風柔。萬物生機欣向榮,枯木草黃已無蹤。歲次甲午,駿馬當値,慨然賦馬,迎春接福。愛馬詠馬,乃自國人崇敬之情,或為英雄情結使然。 馬者,古有“騏雄”,龍頭鳥目,俊逸。或有“汗血”,麟腹虎胸,雄壯。馬,古以力稱,多事農耕之事。戰爭起焉,善跑之駒,冲鋒陷陣,所向披靡。封建王朝更替,江山社稷久安,馬之功勞首當其衝,一騎卷平崗,挽弓射天狼。馬上英姿勃發,馬下英雄相惜。漸甚,馬賦予國器之名,國之威容,曰,兵強馬壯,國之羸弱,曰,殘兵弱馬。國有名馬,謂之國有騰飛之兆,將得良馬,可謂世榮至甚。 古有名馬赤兔者,馬中神駿是也,或曰“赤菟”,本意棗騮之駿,三國志云“人中呂布,馬中赤兔”,絶非妄傳。寶馬者,人人愛之。愛馬者,多為豪傑。可惜赤兔三易其主,又奈何哉;當懷英雄馬上起兵,逐鹿中原,眞乃大丈夫也。 大唐鼎盛,良馬遂為精神圖騰;唐人崇馬,詩文便是豪情寄託載體。詠馬詩人者眾,馬之麗章者寡。詠馬當屬工部尤甚,況味亦如馬也。其詩云“放蕩齊趙間,裘馬頗清狂”,頗得意氣風發;又云“走邀愧泥濘,騎馬到階除”,頗有閑適之風。工部好大宛馬,題詩云“鋒棱瘦骨”,彰顯駿馬傲骨錚錚,神氣清勁;再題“竹批雙耳”,言駿馬耳如竹筒,奔馳生風。工部壯年,詩曰“驍騰有如此,萬里可橫行”,理想與期冀其間;工部暮年,詩云“塵中老盡力,歲晚病傷心”,詩面寫馬,實言自己。士雖寂寞,而能守節;馬雖瘦骨,志在千里。時人境遇耶,工部寫照也。 國之中興,百廢待興;國之鼎盛,萬象更新。駿馬躍春,國之興盛始焉;老驥伏櫪,改革重任在肩。須有萬馬狂奔之態,不乏能人志士之能事;無論千里之馬,還是農耕力騮,當盡力職事;但看一人高瞻,八駿伺駕;再看神州堯舜,億萬景仰。駿馬四蹄生風,六騶雲起。人傑五湖四海,眾志成城。嗟乎,“奔電無以追其蹤,逸羽不能企其足,狀若騰虬而登紫霄,目似晨景之駭扶木”。華夏景福綿延,江山秀美。中原大地,良駒者眾,何愁康莊不達也。惟求伯樂與駿馬常有,國之興盛,自不遠也。 汗血龍媒西極來,一逢伯樂嘯風雷。休驚瘦骨千金値,曾扣銅聲百尺臺。鹽坂荒烟空落照,霜中塞北有遺才。但能勢破東瀛惡,渡水登山紫霧開。
注:結尾七律借用李金龍先生詩,稍作了一句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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